panz

11. Take four minutes and tell your partner your life story in as much detail as possible.
花四分钟时间来向对方讲述你的人生，越详尽越好。

“我不知道该讲些什么，Bucky，”Steve思考了一会儿，面露为难的神情，“我的整个人生故事你都知道。就算你不在的那些时候，我也都跟你讲过了。”

“好吧。”Bucky说，“很显然你在上面已经花了并不止四分钟。算你过了。”

Steve笑了起来，“那么直接轮到你了？”

“我的一生大部分的事情你也了解。”Bucky黯然说。剩下的那部分我不想再讲一遍了。

后半句话无需说出口，Steve自然了解，“那么就讲一些我们经历过的事吧。从你的角度讲，我想听。”

于是接下来轮到Bucky讲了。

“你还记得1936年3月10日吗？那天我们一起去了科尼岛……”



“Bucky，饶了我吧。”Steve叫苦不迭地哀求。

“Steve，别忘了今天可是我20岁的生日，你就忍心让我一辈子留下遗憾啊？”

“我没陪你坐过山车有啥可遗憾的……”Steve继续争辩，但是Bucky把拼命反抗的他夹在一只胳膊下制住，向售票窗口里的小姐抛了个媚眼，买了两张票，“算作我的生日礼物，好不好？”他使出自己的绝招，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求道。Steve最终只能咬着牙答应了，“该死的我希望到时候吐你身上。”

过山车刚起动不久，Bucky就有点儿后悔了。被塞在自己旁边的Steve那么瘦小，仿佛一个颠簸就能从安全护栏的空隙里滑出去，他能从对方故作镇定的脸上看到他的紧张。

长龙般的车子终于爬到了第一个坡顶，坐在最前排的Bucky已经按耐不住双手松开护栏兴奋地高举双臂欢呼了起来。“啊啊啊啊啊！——”随着一个急速的俯冲，整串车上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，沉浸在失重感带来的刺激中。列车冲上了一个坡面，在下一个冲刺前是一个缓慢的转弯。

“我感觉自己就像飞起来了！”Bucky大声向喊。

“更像是从悬崖上掉下去。”Steve艰难地说。刚才的过程中他好像一直紧紧地抿着嘴，两只纤瘦的手把身前的护栏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攥着，突出的骨节泛着白。他清楚自己和其他乘客发出的听似被吓坏的些尖叫都是假的，因为真正被吓坏的时候是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的。但他没来及再对Steve说什么，列车便又冲下了一个大坡。

在某个急转弯时，Bucky把一只手搭在Steve肩上紧紧握住，感觉自己要是不这样做对方就因为惯性被甩出去。他现在连尖叫的心情都没有了，只期望这该死的东西能在Steve完全崩溃前停下来。

终于，在不知过了多少个大大小小冲刺后，列车终于缓缓地驶回到起始点。

从过山车上下来Bucky连忙问道，“你还好吧？”这是明知故问，Steve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，一把推开他的手冲到最近的草坪上“哇”地一下吐了出来。

“我刚刚就不该逼你坐上去。”Bucky跟着他跑过去，帮他顺着后背，不停道歉。贴附在Steve骨瘦嶙峋的后背上的手能感觉到他的心脏正飞速地跳动着，自己竟忘了Steve的心脏问题，这整件事的后果完全可能比蹲在草丛里呕吐严重得多。下面的胸腔里面又伴着咳嗽传来几个剧烈的震动，看着自己的好哥们儿把胃里最后一点东西都吐干净了。他掏出手帕给Steve擦了擦嘴，心里感到难受极了。

“这不是Mary送你的生日礼物吗？”看清被自己的呕吐物弄脏的手帕，Steve问道。

看到你吐成那样谁还在乎那个呀！Bucky心想，“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。”

“怎么说也是一番心意……”

“因为我是个混蛋，行了吧！”Bucky大声打断他，懊丧地低下了头，“Steve，对不起，求你原谅我。”

“嘿，Buck。”Steve十分惊讶，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，“没关系的。我想我只是吃坏了肚子。”

Bucky自嘲的笑声就像在说“你骗谁。”

“说真的，我没事。”

“幸好你没事。”

“十个半冲刺。”Steve突然说。

“啊？”Bucky没明白他指什么。

“刚刚俯冲的数量是十个半，第七个后面连着一个小点的坡，就算半个。”

“你一直在数着？”

“是啊，总有一天得把这仇报回来。不过就不在你生日这天报了。先算你欠我的。”Steve在Bucky胸口拍了拍，咧嘴一笑。

Bucky也知道Steve不会真的记自己的仇。所以最后他还是坚持请自己的好友吃冰激凌来表示自己的歉意。

买冰激凌的面包车外挤满了争先恐后的游人。Steve和Bucky乖乖排进了队伍等着，看着车里那个大叔熟练地用机器把各种口味的冰激凌的灌入蛋筒，忙得不可开交。但总有不守规矩的人不满于乖乖排队，他们不久就和一个想要插队在他们前面的大块头起了争执。那人挥起拳头向往Steve脸上打去，被Bucky抬起胳膊一下子挡开了。两个男人很快就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，引来了更多的群众围观，把冰激凌车周围彻底围了个水泄不通，争相拥上前看热闹的人把Steve从Bucky身边越挤越远。

最终他们是被赶来的工作人员拉开的，两个打架的人被强行“请”到保安室调解，工作人员以把两个人都赶出游乐场威胁下这场纷争才算平息。出了保安室，Bucky才意识到他把Steve弄丢了，待他跑回冰激凌车那里时周围早已没了好友的影子。他在游乐场里徒劳地跑了很久，到处都找不到Steve。在偌大的游乐园里，他们两个彻底走散了。


“后来我们到底怎么找到对方的来着？”Bucky突然问Steve。

“你还记不起来吗？”Steve有些担忧地看着他。

“当然不是！”Bucky连忙说，以免他的好队长把他立即送到神盾检查大脑是否还没恢复彻底，“就是……之前的我好像也真的不记得了……”他像是犯了错误的学生，有些孩气地嘟着嘴，等着老师絮絮叨叨的教导。

“哈哈……”Steve松了口气后看着他笑了起来，转念一想，“我记得当自己找到保安处时你已经不在那里了，然后只能一个人在游乐场四处游荡找你。至于到底怎么找到的……哈哈，我好像也不记得了……”

“靠，你自己都忘了还说我！”Bucky摆出一脸气恼的表情。

“我没有失忆过呀。”Steve一脸无辜，“事实上，一前有那么多次打架都是你及时出现帮助我，我真的不是回回都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。难道你在我身上藏了定位装置吗？……”


淹没在时间里的那次重逢的细节已经不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，不论发生什么，Bucky Barnes总能找回他的Steve Rogers，Steve也总能重新找到他。